第一百零九章 国家科学顾问

平板电脑啪地掉在黑衣人身前，屏幕一闪之后，画面固定下来，却是一个身穿中国古代长袍，皓首银须的老者。即便透过液晶屏幕，老人的双眼也是澹然充满智慧，让人一望之下再难忘记。

其他人倒没什么，但站在施化身后的闻锋，却是心神震动，若非近来心智有成，非得惊呼出声不可。这个画面中的老人，正是在郊区垃圾场传授“道”给他的老人。

原来城邦政府给他的称谓叫做95276号异端。闻锋心中苦涩。这一下，他算是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了，黑衣人隶属于内务部城统局，来海中城就是为了调查这个老人。阴差阳错之下，竟正好注视上了自己，而后才有了一系列的试探侦测。

他的心中慌乱不已，神色自然很不自然，双手更是紧紧攥成拳头。

他却不知，这一幕正好落在弯腰去捡平板电脑的黑衣人眼里。黑衣人出于职业习惯，即便在遭受训斥时，仍是不忘关注怀疑对象的第一反应。闻锋的举动落在他眼里，更是加重了他的怀疑。

黑衣人表面却不露声色，对曹大师道：“既然大师已经知晓，我也不作隐瞒，职下的确是受命核实95276号异端事件。大师如要职下撤出，自无不可，但须给出一纸批文，职下在上峰面前才能够有所交代。”

曹大师不怒反笑，冷声道：“你们局长在我面前，也不敢要什么批文。再重复一遍，一周内撤出西雅图行省，否则后果自负。”

黑衣人一咬牙，说道：“职下需要请示局座后才能做定夺。”

曹大师从容道：“这是你的自由。言尽于此，你可以走了。”

黑衣人施了一礼，转身就要离开。曹大师似想起一事，把他叫住，然后拉过一旁的闻锋，说道：“这是我新收的学生闻锋，他目前呆在海中城里，我不希望他受到任何打扰。”

黑衣人脸色终于一变，目光深深注视在闻锋身上，锐利有如刀锋。闻锋不自然地转过头，避开了他的目光。

黑衣人又看了施化一眼，向曹大师微微一躬：“大师的学生，没有人敢打扰。”

曹大师一颔首，示意他可以离去了。黑衣人却不再返身坐回轨道车，而是径往青光罩壁行去，似乎要直直地破墙而出。

施化苦笑了一下，配合地洞开一扇门户，黑衣人没入了海水中。但也就在破墙而出的一瞬，一辆机甲凭空出现在青光罩外，黑衣人身形矫健如游鱼，一闪便没入到操纵室里。而后机甲引擎全开，破开重重海浪，瞬间消失在茫茫汪洋中。

目视着那艘通体银白的巨舰离去，青光罩中的两人陷入沉默之中，似在感慨着海底文明的科技伟力。

良久之后，施化操纵着青光罩悠然地往原路返回。闻锋知趣地将锅碗瓢盆收拾洗静，又将船舱中收拾整洁。他出身在贫民窟，这些家务事从小就得学着做，也算是轻车驾熟了。

施化悠然地坐在船头，点燃一根雪茄，喷出雪白的烟雾：“小家伙，你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人。就没什么问题要问我吗？”

闻锋也坐到了船头，犹豫了一会，问道：“施大师，您为什么要如此帮我？”

施化闻言一怔，爽朗笑道：“我猜到你有许多的疑问，但决想不到，你的第一个问题竟是这个。小家伙，你倒是习惯让人意外。”

闻锋不好意思地一笑：“我虽然年纪小，没什么见识，但大师您的维护之情，我是体会得到的。”

施化吐出一口烟雾，悠然地说：“我当年也差不多是你这个年纪，离开了海中城，然后上学、从军，走上了机士之路，凡四十年间，以百战残余之躯，侥幸晋升为七级机士，这才回到了阔别的故乡。海中城就是我的根，这座城市中的一切，我都有责任去守护，何况是你这样的小家伙。”

他说得坦荡从容，眼神透着浓浓的眷恋，烟雾缭绕中，他的面孔若隐若现，但眼中的真挚情感却丝毫遮掩不住。

闻锋终究年龄小，不能理解这种乡土情结，只能默然呆在一旁。

施化呵呵一笑：“不过你今天拜了个好老师，今后有了这个靠山，城邦之大都可去得。”

闻锋这才好奇地问起：“曹大师除了古文字研究委员会会员和城邦科学院院士之外，还有一重身份是什么？”

施化比了个手势，道：“真正通天的大人物。国家科学顾问，是总统亲自提名，由两院表决批准的，属于总统最亲近的幕僚。哦，国家安全顾问知道吧？国家科学顾问的身份不比这个差多少，都有参赞城邦大政决策的权力。”

闻锋倒是没有意外，因为能够让施化敬陪末座，拥有豪华座舰的人，如果没有通天的身份，倒是一件怪事了。

施化虚指着他，笑道：“你的造化不错，能够得到曹大师的青睐，再也没有麻烦可以纠缠到你了。”

闻锋目光一凝：“听大师的语气，似乎我是有不小的麻烦缠身，大师您都无法化解，才借着机会让我上了乌篷船，只有曹大师才能庇护于我？”

施化看着少年，颇感意外：“你这小子倒是机敏，在旁边听听，就能猜个大概出来。”

闻锋故意装作一惊：“我还真有大麻烦？我只是一个中学生，虽然会设计一两式灵招，但也不至于惹到谁呀。”

施化摇头一笑：“你惹上的可是天大的麻烦，桑德兰集团无法帮你化解，我也很难插手。刚刚那个穿黑衣的家伙，你知道身份了吧。”

闻锋点头：“似乎是内务部的大人物。”

施化深吸了口烟，眯着眼说：“没错，内务部的大特务，我当年的战友。这次奉命到海中城查一个叫95276的异端，就是刚才平板电脑上显示的那家伙。这个异端一年前被总统府的人击杀，但内务部却怀疑其中有诈，便拍史密斯到海中城来调查。阴差阳错的，史密斯把怀疑转向了你，正在多番调查你。”

闻锋虽然早有猜测自己被调查，但第一次听到证实，还是涌起毛骨悚然的感觉。身体忍不住往后缩了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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